【曦瑶】溯洄从之-rn

【曦瑶】溯洄从之

（二十六）善复为妖孰知其极（下）

魏无羡极快极轻的在蓝忘机脸上啄了一下，然后看着愣在那里的蓝忘机满意的边笑边说。

“正因为此才是大大的不妥啊”

“嗯”

蓝忘机早就习惯了魏无羡时而欢脱的自娱自乐，只是宠溺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果然笑的差不多了，魏无羡便继续说道

“那日泽芜君闭关前曾与我说，薛洋打晕了景仪偷走通行玉令在先，施咒者对景仪下咒在后，所以金光瑶将金陵送到姑苏的时候，薛洋才可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将信留在寒室。但思追又说景仪身上的玉牌一直都在，假设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世上至少还有一块通行玉令在蓝家以外的人手上。而那个人多半就是一直与薛洋接触的幕后之人。”

蓝忘机颤了颤睫毛似是想到了什么，片刻淡淡道

“你可还记得昔日金光瑶将手中的通行玉令还回给兄长的事？”

“记得，泽芜君当时已经改了禁制，那枚玉牌不是已经失效了吗”

魏无羡记得很清楚，那年在第二次围攻乱葬岗的乱局之前，他和蓝忘机在寒室可是亲耳听到了。蓝忘机的目光沉了沉，继续淡淡道

“其实那玉牌是三尊彼此间的信物。昔日射日之征结束兄长为彰显情义深厚便命人做了三块特制的通行玉令，一块赠与了金光瑶，另一块则赠与了赤锋尊聂明玦，最后一块留在自己身上。”

“还有这种事”

魏无羡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甚是惊讶。而看向蓝忘机，却发现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黯然。蓝忘机仍然在回忆的情绪中，魏无羡没有再打扰他，任他继续道

“只是，赤锋尊虽碍于结义兄弟的情义收下了玉牌，却也当场表明自己只当这是一份心领的情谊珍藏，但玄门世家间的礼数不可怠慢，他永远不会使用这枚玉牌，拜访云深不知处时仍然会照例通报。”

魏无羡心想，也对，赤锋尊毕竟也是玄门仙首，而那时金光善还在金光瑶倒是可以不必有这些顾虑。

“果然是赤锋尊的做派，所以难道这枚玉牌……”魏无羡的自言自语还未讲完，忽而感觉到身后的蓝忘机似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魏无羡有些惊异的转身看过去，蓝忘机一直是极少情绪波动的人，这回毫无预兆，魏无羡竟一时想不出他在叹息些什么。蓝忘机顿了顿依旧缓缓说着

“而金光瑶的那枚玉牌自他还给兄长后便一直带在兄长身上，直到他此般重生兄长便又还给了他。而赤锋尊的那枚，自从送出便再没有现世。”

话音落，蓝忘机眼帘叶垂了下来，魏无羡隐隐觉得他一定还回忆起了别的什么往事，却没有说出来。而将蓝忘机所讲的情况拼凑进已知的真相中，魏无羡思虑了片刻，缓缓道

“薛洋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对金光瑶说谎，而景仪回来的时候是被思追他们抬回来的，所以就算玉牌失效也不会被察觉；那次在客栈薛洋送了信之后直到这回都没有再见过金光瑶，金光瑶的玉牌却一直在他自己身上这就是说……”

蓝忘机几乎是毫无缝隙的接过了魏无羡的话，凝眉严肃道

“薛洋的确拿了景仪的玉牌，而有人为了掩人耳目，对景仪施咒之后便将另一块玉牌带在了景仪身上。而这个人不仅能在薛洋送信离开后又找到薛洋将玉牌拿回并对薛洋施咒，还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将景仪的玉牌归还并替换掉失效的那枚。”

“那就是说这个人可以轻易出入云深不知处，手中又握有那块从未现世的通行玉令，能做到这些的人……可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魏无羡话说到一半，脑中的影像已经清晰，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蓝忘机。蓝湛依旧保持着淡漠的表情，可魏无羡知道，他此刻心中定也是翻江倒海的。蓝忘机片刻注意到了魏无羡看向他的眼神，随即将自己从情绪中剥离了出来。他转身望向群山，垂眼道

“玄门中人当年只知敛芳尊可随意出入云深不知处，也是猜想金光瑶手里应该有蓝家的通行玉令，兄长赠送玉牌的事就连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的。你还记得观音庙那事之后的第二个除夕吗？”

魏无羡握住了蓝忘机的手，也跟了过去，他真的很少见到蓝忘机这般担忧的样子，或许除了自己，也只有泽芜君蓝曦臣的事会让他这般藏不住的担忧。

“嗯，我记得那天你跟泽芜君聊到了深夜都没回来，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的确是出事了”

“啊？”

“兄长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醉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

“那时他不太清醒，手上便握着两块玉牌……说了很多……”

魏无羡握紧了蓝忘机的手，心中暗暗想，难道这些事都是蓝曦臣醉酒的时候才无意透露给蓝湛的吗，如果是这样就算有人追查到玉牌的事也查不出真相。

“也就是说即便东窗事发被蓝家人发现玉牌的事，除了泽芜君自己，一般人也会首先想到是金光瑶在幕后捣鬼……”

“嗯”

蓝忘机感觉到了魏无羡手上收紧的力道，缓缓转头看向他。魏无羡也报以温柔而安心的微笑回应，而他此刻正暗暗想，泽芜君作为一家之主将自家的通行玉令赠与其他玄门仙首，这事若不出岔子便罢了，只要有事发生族中长辈还是要怪他的，可见当年泽芜君对此二人的信任和情谊。

“现在想想看，除了玉牌的事，他这一连串的计谋，不仅让金光瑶有口难辩，连泽芜君也不能幸免，当真是……”

魏无羡说道最后忽然发现自己脑中的画面与心中浮现的语言实在无法匹配，以至于他无法顺畅的说出那个词。而下一刻，却是被蓝忘机一语道破

“阴毒”

“……”

山风阵阵，光影摇曳，即便是在仲夏，后山背阴的一面确是仍旧透着丝丝寒意。二人站在原地无言了许久，对面的山峦翠绿青葱，一行白鹭缓缓飞过，鸟鸣回荡在山谷中久久没有散去。
“对了蓝湛，泽芜君他……”

魏无羡略显担忧的缓缓开口，蓝忘机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了然的沉静，显然已经知道了魏无羡心中所料，也不刻意遮掩，片刻又伸手将他一把搂住。淡淡道
“皮肉伤，无事……”

魏无羡看到蓝湛这个反应，也印证了心中所想，他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
“那就好，他是家主，其实大可不必……你们家的家规……不管怎么说，这一世金光瑶也算是又救了泽芜君一回，这是是非非以后可还怎能说得清……”
“……”

蓝忘机的沉默让魏无羡还是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即换了一副表情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蓝湛你不要不高兴……诶？你看那边那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吧？”

魏无羡伸手指向了不远处树木隐映下的一个小小的房檐。

“是”
于是魏无羡又拉起蓝湛的手，二人一同继续前行，魏无羡总觉得自己应该调节一下气氛说点别的，否则蓝湛这闷罐子肯定一路脑子里都在想那些事。于是换回了平日里的俏皮，笑道
“你说金光瑶那天是怎么发动那仙器的”
“仙器有灵，认主”蓝忘机淡淡答道
“可他没有丝毫灵力”魏无羡疑惑道
“你崔动随便也不需要灵力”蓝忘机声音渐渐恢复了对魏无羡独有的那种温柔
“这样……”魏无羡听到这里已经懂了，随便有灵认的是他的魂魄而不是灵脉，金家家主的那枚印章应是同理，而且此商品仙器自身便蕴含强大灵力，所以即便主人灵力尽失只要灵魂不散它便能为之所用。

“不过以前这仙器并非如此，是金光善执掌兰陵金氏之后。”

蓝忘机继续说着，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行至目的地门前。

“大概还是因为当年的温家，当年江叔叔就是被化丹手……所以这其实是金光善以防不测最后关头保命用的。”

魏无羡自言自语着，根本没注意眼前的景物，见蓝忘机停下了步子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抬眼一看已经到了院门口。

“别想了，走吧……”

蓝忘机看院门虚掩着便紧了紧眉头，他和魏无羡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金光瑶还在里面。

二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没听到院子里有丝毫动静，安静的着实有些诡异。魏无羡伸手拍了拍门，仍是无人应答，见状二人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这个院子……可真不像你们家的风格”

魏无羡见到眼前的场景不禁感叹，而蓝忘机只是淡淡答道

“这是三代家主曾经隐居的地方”

“那个创立了弦杀术的女家主？”魏无羡听到这答案显然有些惊异

“嗯”

“那我还真想好好看看”

他饶有兴致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四处打量，突然，一个东西从圆窗内飞了出来，直指魏无羡的后心而去。

“小心！”

蓝忘机的避尘几乎和声音一齐赶到了魏无羡身后，魏无羡听闻机警的闪身却还是略迟了半拍，幸好避尘精准的挡下了那一击。魏无羡正疑惑着低头从地上拾起一小块碎片，仔细看原来是一盏白瓷的茶盏残片，刚刚飞出来的就是这个，被避尘击中便碎了一地。此刻，蓝忘机飞身已经挡在了魏无羡身前。

魏无羡扔掉那碎瓷片掸了掸手，仰头便看到屋檐下多了一个人

“薛洋？你的腿好了？”

只见薛洋一边肩膀依在门框边很是惬意的样子，他插着肩挑起一边嘴角调笑道

“怎么魏前辈很惊讶？”

“哼，不惊讶，毕竟你是薛洋啊”

魏无羡想到当年在义城这小流氓跟蓝湛对打时顽强的生命力，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魏前辈是在夸我吗？哈哈哈哈”

薛洋笑的更加放肆，眼中凶光尽显。蓝忘机伸手拉住魏婴的手臂，低声道

“魏婴你退后”

同时，避尘已经再次出鞘，薛洋却还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啧啧，含光君又要跟我打吗？看来少了他我当真还是出不去啊”

蓝忘机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接提着避尘飞身而上，剑锋直奔薛洋喉咙而去。就在此时，薛洋忽然闪身从身后拽出一个人挡在身前，双手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根极细的琴弦瞬间已经绕在那人的脖颈之上，仿佛只要薛洋稍稍紧一紧手指，这脖子就会喷出血来。

“金光瑶？！”魏无羡惊愕道

“这琴弦……”蓝忘机瞬间怔住

他一眼便认出来了，这特制的琴弦正是金光瑶一直所用的，不久前还被聂怀桑在客栈捡到交于蓝忘机让其带给蓝曦臣的。

魏无羡此刻也是不解，暗道，此为金光瑶防身最后的一招，一向是他在自己身上暗藏玄机，怎会被薛洋轻易破解还夺来使用，莫非……

不等多想，金光瑶已经带着些许小心谨慎的防备样子幽幽开口

“含光君和魏先生还是先别轻举妄动了，此子虽不曾修习弦杀术，在下此刻却也无一丝灵力护体啊……”见对面二人还在犹豫思索，金光瑶垂眼看了看自己脖颈前那跟锋利的琴弦，额头又是冒出些许冷汗，他尽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但声音仍旧微颤道“成美，就算你想找人质，我也不是个好的选择啊，你觉得这云深不知处有几个人真正在意我是不是活的呢？……”

“少废话，有一个当家主的就够了！”

薛洋突然用手肘碰了一下金光瑶的后背，金光瑶的皮肤与那琴弦又是前后晃动着若即若离而来一阵，金光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始随着薛洋移动步子往院门口去。

“薛洋，你觉得你劫持了他就能跑的掉吗”魏无羡嘴上鄙视着薛洋，心里却是暗道为难，他看向蓝忘机，也知他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

薛洋见状似乎觉得自己得逞了，很是得意，边走边笑道

“呵，行不行，试试便知……若是你们敢跟来休怪我对他下手，到时候你们的蓝宗主就哭去吧，我会把他也练成凶尸受我驱使，他再等多少年也没用！”

金光瑶听闻双眼一怔，却是没有说话，他仍旧小心翼翼的跟着薛洋的步调。蓝忘机果然没有出剑，二人顺利的出了院门，薛洋翻身提着金光瑶的领子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蓝忘机骨结攥的咯咯响，魏无羡则赶忙道

“蓝湛这里你熟，先去追他们，我回去叫人围堵”

“嗯！”

魏无羡回去的一路都在琢磨这其中的蹊跷，薛洋虽是用了姑苏蓝氏的灵药身体恢复很快，但毕竟被封住了经脉，即便他冲破了桎梏也仍然是会行动不便，伸手又怎么会如此灵活。

而回到云深不知处的祠堂与各位长老说了此事之后，魏无羡才是陷入了更大的疑惑当中。几位值守的长老听闻是薛洋与金光瑶双双逃走，竟然沉着脸想了许久最后却抛出一句“后山太大，人手不足，当是难以行事”。

魏无羡暗暗骂了一声“迂腐”，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大多数的蓝家人对蓝曦臣带回金光瑶救治薛洋这件事就抱着不置可否的态度，恐怕心里仍然认为金光瑶对姑苏蓝氏是个大麻烦，如今薛洋劫持金光瑶是个极好的机会让他顺理成章的离开，不管是死是活当对姑苏蓝氏都是大大的好事，而且正值蓝曦臣闭关，他们完全可以以各种理由袖手旁观。

思前想后，魏无羡只好去找蓝思追和他带的那群小孩。这一来一往，耽误了近一个时辰，当他们在后山与蓝忘机汇合的时候，已经到了申时末，而他们已经寻到了后山的边缘，再向前便是云深不知处的禁制结界。

“含光君！”

“蓝湛！”

他们看到蓝忘机站在结界的边缘，低头正在查看着什么，走近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昏迷，正是金光瑶。

“蓝湛，怎么回事”魏无羡其实是担心蓝忘机有何不妥，以他的身手不可能让薛洋逃走，只可能是他怕误伤金光瑶而不敢出手。

“薛洋走了，留下了他”蓝忘机淡淡的语气一如往常，但魏无羡却听出了几分懊恼。

蓝思追带着师弟们去扶金光瑶，魏无羡还不忘提醒他们小心不要与其触碰皮肤，因为金光瑶身上的恶咒还没有解。

几人合力小心翼翼的总算是把人事不省的金光瑶抬了回去，一路上蓝忘机比平时更闷，一语不发，就连魏无羡也拿他没有办法。

而魏无羡也一路细细思索着一些细节，隐隐感觉到有些蹊跷，突然他想起了之前金光瑶用过的幻术，恍然大悟般拉住蓝忘机道。

“蓝湛，回去让我守着金光瑶”

蓝忘机眉头一紧，道

“为何”

魏无羡却勾起了嘴角，轻笑道

“想搞清楚一些事”

夜近亥时，整个云深不知处都已经入睡，只有这一间小小的房间还亮着灯。金光瑶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事物便是一盏微微颤动的烛火。随后便是在光晕中忽明忽暗的魏无羡慵懒带着几许俏皮的脸。

魏无羡托着腮嘴角还带着微微笑意，有一搭不一搭的喝着桌上的一小坛酒，仿佛是等的已经很是无聊了。

金光瑶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醒了，便没有动作，然而不等他多想，只见魏无羡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本书，正是那本昔日金光瑶拿走的那本古卷。

魏无羡时而喝上两口酒时而又反复翻看着那几页书，似乎十分认真专心的样子。金光瑶正思索要如何应对，突然见魏无羡嘴角一挑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他指尖一点，腰间的飞出一张绘制着诡异图案的符篆，瞬间化做一股怨气萦绕在了他的指尖。他一手拿着书饶有兴致的看着，另一手的怨气越聚越多，突然手心一收怨气没入他的体内，他嘴唇微动默念了一串咒文，瞬间金光瑶面前的便不再是魏无羡，而是一袭白衣表情淡漠的蓝忘机。

金光瑶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他之前用过的幻形咒，不过他心里也是暗暗赞叹不愧是夷陵老祖，即便是金光瑶也是因为曾经试图修习过而对着咒术运行有所了解才能在时隔多年后现学现卖。而魏无羡居然就这么看看就能运用自如，当真是奇才。

此时魏无羡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学习的效果，很是得意的不知从哪翻出了一面铜镜。很是夸张的举起来对着自己的脸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阵，仿佛甚是满意，而金光瑶也从铜镜的反射中看到了一张似乎不那么冷峻的蓝忘机的脸。忽然镜中的眼神一转，直直的对上了金光瑶那双伶俐的眼睛。

金光瑶一怔，“蓝忘机”却是很诡异的邪邪一笑

“就这么放他走？泽芜君会很麻烦的”

声音也与蓝忘机一模一样，只是语气当真相差甚远。魏无羡仿佛也不太在意，看完了自己的脸又仔细的检查了衣着配饰等等细节才收手，好像学会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一般，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好像对一旁的金光瑶反而没有那么在意。

金光瑶轻笑了一声，也看不出被看穿的尴尬，甚是淡定的答道

“魏先生既然已经洞察玄机，有何不可开门见山呢，此般与在下夜谈有何贵干？”

魏无羡闻言放下手中的镜子，扭头看了一眼仍然平躺在榻上的金光瑶。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人，而金光瑶仿佛是突然窒息了一般，他的双眼的瞳孔缩了缩，脸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眼前这人眉目清秀，面庞白芷，嘴角微微笑意，眉间一点朱砂，身着金星雪浪袍……正是金光瑶自己。

金光瑶眼看着他缓缓走向自己，尽是说不出的寒意。

“敛芳尊可知此法虽然效果显著但对于修真之人却极为凶险，那日阁下真真是鸿运当头呢。”

金光瑶怎会不知，他使用此术的时候，丹田内的灼烧之感便昭示着体内怨气对那层蓝曦臣为他设下的屏障的冲击，但不铤而走险又如何能达成目的。而且金光瑶也很清楚魏无羡为何如此得意，莫玄羽这身体灵力低微，根本没有结丹，自然也谈不上凶险。看着自己前世的那张被人称作很占便宜的脸慢慢靠近自己，金光瑶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人却不给他太多喘息机会继续幽幽道“若是为了泽芜君尚可理解，为何今日又铤而走险呢”

“他不出去，他那位‘朋友’怎么找他寻仇。”

金光瑶缓缓支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身体仍是有些麻木，暗道薛洋下手真是够狠。再次抬眼，金光瑶眼前又换了一番景象，“蓝曦臣”正坐在塌边温柔的看着他。

“你又如何能知道薛洋的行踪”

这一句却是无论声音还是语气表情都拿捏了七八分，可金光瑶着实不喜欢这种恶作剧般的挑衅，他皱着眉，略显不悦。但如金光瑶这般人物又怎是能轻易被这些攻心之计影响。

“魏先生不好奇我是如何潜入你们所在的幻境吗？”他沉了沉心思淡淡道，魏无羡似乎也玩儿够了换回了自己的样子，笑道

“你金丹被封，正好可以控制住体内的子母咒，不过，你给薛洋也留了这个咒？”

“在下并非故意为之，只是要进入他的意识总要有所碰触，魏先生很清楚吧，这种咒本来就是一种媒介”

金光瑶似乎胸有成竹，魏无羡很想知道他究竟计划了什么，但想来他定是不会直说的。于是魏无羡只好凭着自己的猜测和推演一点点套金光瑶的话。

“那人未必想不到这是圈套，此般他的谋划尽毁在薛洋身上，到时候他还会找薛洋寻仇？”

“会的，不仅会寻薛洋还会来寻我，说不定他更恨我”

魏无羡听到此处，心中已是有了几分把握。而金光瑶从刚才魏无羡变回本相后便一直垂着眼帘，也仿佛已经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魏无在金光瑶面前踱了几步，忽然面色严整的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