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溯洄从之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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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絮叨：这是第二十四章后面本来应该有的一丢丢，但是节奏过于缓慢就没放进去，接到二十五章里也有点难，干脆就这样单独发出来好了，我也不知道该算啥，就这样任性的发出来吧，嗯就这样吧.....
（ 其实我也不知道写了啥，想抒情结果好像也没怎么抒出来啊......ε=(´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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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心绪
残阳夕照，将远山近水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一阵微风略过吹得半人多高的蒿草仿佛卷起层层浪花，此起彼伏轻轻摇曳。风声徐徐如轻纱拂面，虽尽显温柔却受困于山谷之中，仿佛轻声呜咽不绝于耳，无端生出了几许孤寂几分落寞。
蓝曦臣与金光瑶在蒿草中默默穿行，无人说话也无人停留。金光瑶低垂着眼帘跟在蓝曦臣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得出他的疲倦。
金光瑶一直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却总是刚要开口又不知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他不想解释也无需谁来原谅，只是方才蓝曦臣眼神中流露出那一瞬的失望之色竟让金光瑶感觉到一瞬间，自己竟比这山谷更加空旷比这残阳更加孤寂。
“你们别拦我！走开！我要去找我舅舅！”
青年清亮高亢的声音由远而近，前方的蒿草被带着灵力的气流拨开一道轨迹，瞬时疯狂摆动倒向两旁。
“金凌？……”
金光瑶暗暗呢喃了一声，恍然间怔怔望着前方天空中逆光而来的一队身影，为首在最前面御剑而行的便是那个英气俊俏的青年。
金凌甩开一众侍从御剑疾驰而过，当蓝曦臣注意到的时候，金光瑶已经撤步到了一旁的树下的阴影里，仲夏时节枝叶茂密，确是将他的身形挡的严严实实。
岁华带起一阵气流呼啸而过，金光瑶略显凌乱的发丝也随风飘舞，一派出尘的默然。他的脸没什么血色，垂着眼帘没有任何表情。蓝曦臣扬起脸望着远去的一众夹杂着金星雪浪袍和九瓣莲家袍的修士微微蹙眉，终是没说话，转身缓步走到金光瑶跟前。
刚要开口便看到金光瑶手掌微微开合，似是要握又似是要放，而掌心之物正是那枚兰陵金氏家主的信物印章。金光瑶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物件许久才注意到已经站在他身旁的蓝曦臣，慌乱之色在脸颊一闪而过。他下意识的要收手回袖中，手锤下来却又仿佛发现有些不妥，只好微微翻手将它虚握掌中。随即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却不敢看蓝曦臣的眼睛。
“方才走的急竟是把这忘了……”
金光瑶虽然在对蓝曦臣说话可他垂着眼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蓝曦臣一时也没有回应，金光瑶半晌觉擦不对，才稍稍挑起了眼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看过去。
“终于肯看我了？”
蓝曦臣的声音依旧和煦温柔，只是这温柔此刻金光瑶听起来却是平添了几分无奈的调侃。
是啊，他想，前世风华早已散尽，如今还握着这枚东西，莫不是对那位子还有所觊觎吗。
“二哥……”
金光瑶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该解释一下，而他刚调整好一个微笑的表情仰起脸，蓝曦臣已经接过了他的话，了然的笑了笑，温声道
“要不，由我将此物还与江宗主？”
蓝曦臣没有说将此物还给金凌，而是还给江晚吟，金光瑶便知道他已将这尴尬局面了然于心。虽然方才只是情急之下借用了一下演了一出戏，但这毕竟是关乎兰陵金氏颜面的重要物件，莫说金凌知道了是否接受，若是走漏风声让兰陵金氏上下修士知道了金凌的威望也会受损。可如今江晚吟还不知是何状态，金凌又疾驰而去，金光瑶若此时出现在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众人面前怕是更会横生枝节。可是蓝曦臣对于兰陵金氏毕竟还是外人，而且也是玄门仙首，让他去趟这浑水不仅会让金家内部有异之人借题发挥，更是会拖累姑苏蓝氏污了泽芜君的名声。
“……不妥不妥……二哥是蓝氏家主，拿兰陵金氏家主的信物示人甚为不妥……”
金光瑶自顾心里想了这许多，也没去注意蓝曦臣神情的变化，只是边摇头边勉强保持着笑意向蓝曦臣摆手。
“可若是你自己去，恐怕难免事后遭人诟病吧……”
蓝曦臣话里带着些许担心，但依旧从容，甚至还透着微微甜腻。而金光瑶此刻脑中还在思量着如何妥善处理此事，竟是完全没听出蓝曦臣语气中的异样，虽是一时也想不出对策，却仍是一味地摆手道
“……二哥不必为我担心……我……我……我早就……”
话说道一半，金光瑶忽然被自己不假思索的话怔住了，脸色又忽然暗了下去。心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呢，说自己早就是恶贯满盈，恶名远扬，玄门笑柄……所以就算是再加上些罪名也无关紧要吗？可自己明明是最在意这些名声的不是吗，如前世他所说的，自己不就是那做尽坏事还要人垂怜的人么……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此间的光线越发暗淡，旷野中斑驳的被得长长扭曲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伴着鸟栖虫鸣，七分苍凉三分诡异。
金光瑶被方才自己的自艾自怜弄得有些想笑，下了决心正要迈步往出走，忽听闻一阵蒿草沙沙作响，随之是一阵熟悉的犬吠。
“汪汪汪……汪汪……”
“嗯？”
金光瑶抬眼便是一愣，眼前一只黑鬃灵犬正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狂吠不止，他细细辨认了一番，才确认了它便是当年他送给金凌的那只灵犬。
金光瑶深吸一口气，反而从方才紧绷的情绪中缓和了不少，半晌见仙子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这畜生，换了这副身体也不肯放过我么”金光瑶忽然向朝仙子伸出手，半途又停了下来，却还是差点被它咬到，他也不恼，而是笑盈盈的半蹲下来对仙子说起了话“你不记得了吧，来金麟台的第一顿饭还是我喂的你啊。”
蓝曦臣知道金凌的狗是当年金光瑶为了不让他寂寞给他找的玩伴，却从不知道原来金光瑶也是个喜欢逗弄狗的人。当年在金麟台上无论是敛芳尊还是后来的仙督，他从未见过金光瑶有哪个时刻如现在这般，放任自己跳脱的像个调皮的孩子。想起昔日在金光瑶逗弄那只小猫的样子，蓝曦臣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所认识的金光瑶或许仍然不是他的全部。
“金宗主的灵犬？”
半晌，蓝曦臣一边问向金光瑶，一边缓缓走近“仙子”身边俯身揉了揉它的头。没想到仙子平日里对陌生人都是极凶的样子，此刻却是忽然安分了似的，任由蓝曦臣温润的指尖在他黑灰相间的毛绒里来回揉搓。
金光瑶见仙子突然的乖顺，似是从什么情绪里幡然醒来，收敛了表情点点头，神情却是有些复杂。
蓝曦臣又揉了几下仙子的脖子，见它已经完全乖顺的卧在了地上，便微笑着向金光瑶伸出了手。金光瑶看着他些许不解，蓝曦臣的手掌摊开，映在一片金色的夕阳下，修长的五指和白玉般温润的掌心。蓝曦臣的眼神透着些许温软从容但又十分坚定不容置疑，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金光瑶抬头思虑了片刻，似是懂了，也微微挑起了嘴角，淡淡的苦笑中又泛起了丝丝甜意
默默将一直虚握在手的家主印章浮于空中缓缓落入蓝曦臣掌心，仙子在一旁看见那枚泛着金光的仙器忽的精神了，抖了抖耳朵站了起来，眼睛也紧紧的盯着蓝曦臣的手。
蓝曦臣微笑着又看了看仙子，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它面前，柔声道
“去还给你家主人”
仙子听令“汪”了一声似是回应，便一口咬住那枚印章一溜烟的重新跑进了仍然浮动不止的蒿草丛。
不久蓝曦臣隐隐听到远处一阵踏着草丛的沙沙声，些许无人应答的言语。
“仙子？！你跑哪去了……”
“你嘴里叼着的是什么？……”
“这……你从哪找到的？……”
金光瑶的灵力被封五感不如蓝曦臣灵敏，但看他的神情也猜到了些许，便轻声道
“二哥，走吧……”
“金宗主像是一人前来的，我没听到别人……”
蓝曦臣负手转向金光瑶，温柔的看着他，言语间似是有些许询问的意味。
然而金光瑶还是摇了摇头，别过脸淡淡道，
“走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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