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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溯洄从之

（十二）拨云却见雾

 

“兄长……你信中所提之物都在此了”

“呵呵，忘机放心，无事……只是，这香炉却是对他不太友好……忘机顺道把它带回去吧”

 

蓝曦臣笑了笑，伸手示意蓝忘机要送送他，兄弟二人转身往山下走去。

“这些时日玄门之间可还太平？”蓝曦臣温和的问道

“兄长无需担心”

蓝曦臣笑了笑，也并不刻意叮嘱什么，只是淡淡说道

“……有忘机在我变放心了，这边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两人又沉默的走了几步，蓝曦臣一直微微带着笑意，似乎在等着弟弟开口说些什么，他几乎可以肯定。半晌蓝忘机果然开口了

“兄长确定真的是他吗？”

“是”蓝曦臣淡淡答道，换来蓝忘机一阵沉默。

“.……”

他觉得弟弟似乎有些黯然，却也不知该再解释什么，只好说些别的。

“兰陵金氏此番内耗怕是自顾不暇多半近日也不会做出格的事，不过还需让家中弟子出门低调谨慎行事，莫要引起冲突。”

“好”

蓝曦臣不时看向弟弟的脸，很是了然的笑道

“不要一脸担心的样子，我本就到了进阶修为的年份，闭关也是正常，他人之口无需在意”

“嗯”

“如若有人问起他，便说尚在昏迷，身份不明即可”

“嗯……”

蓝曦臣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是日常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蓝忘机却有些担忧的看向蓝曦臣。

“兄长，我听祠堂掌罚的长老说……”

蓝忘机话说到一半却如鲠在喉般，隐去了后半段。半晌只是叹了口气。蓝曦臣抬手扶上弟弟的肩膀，微笑着淡淡说道。

“无事，忘机，咱们家的规矩你不是最清楚吗，身为家主更是不能例外啊”

“……”

蓝忘机再次沉默已答，他此刻并非不想说话，而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话与兄长继续这个话题。

他记得回到云深不知处后第一时间就有长老来找到他，与他说蓝曦臣在傍晚忽然来到祠堂与掌罚的几位长老说自己犯了禁，按家规要受一戒鞭。长老们问他犯了何事，他只说自己私带一人入了禁地，其他便什么也不肯透露，只是坚持要马上领罚。蓝曦臣身为家主自是不会在列祖列宗面前意气用事，而且如此坚定，长老们无奈也只好应了他的要求。

蓝曦臣见弟弟目光有些异样，又淡淡道

“忘机莫要怪于他，这是我的选择”

“并没有”蓝忘机却是仿佛被看穿了般垂下了眼帘。

“怕我也跟父亲一样吗？”蓝曦臣一语如利剑穿云般映入蓝忘机的耳膜，他睁大眼睛一惊

“不是”

蓝曦臣又安慰般的轻轻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温柔的仿佛这洒在青石板上斑驳摇曳的光影，

“不会的，我相信总有办法，此般无论如何都是天意，不能再放手了”

蓝曦臣目光飘向远方，而蓝忘机看着他心中自然知道，兄长所说不能再放的是谁的手。

他们又默默的继续走了一段，忽然石阶旁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喵~喵~”，蓝忘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黄毛花斑小猫，约莫只有三四个月大的样子，怯生生的看着蓝忘机。

它试探着绕开蓝忘机，一下扑到蓝曦臣的脚边，用小脑袋蹭了蹭蓝曦臣的靴子，眼中伶俐皎洁，忽然灵巧的躺倒在他脚边，俨然一个碰瓷没商量的架势。小猫翻起雪白的肚皮，扭动了几下，毛茸茸的小爪子圈着在胸前甚是可爱，似是一种邀请。蓝曦臣微笑着俯下身子，轻轻拂过小猫的肚皮，那皮毛轻柔而温暖，没想到小家伙倒也不见外的直接爬上了蓝曦臣的手掌之中。蓝曦臣直起腰，拖着小家伙一阵逗弄。

“它与兄长很熟”

“嗯，几天前开始赖在山门前的”

“兄长上次说要在饭食里加些蒸煮的河鱼就是为了它吗？”

“嗯，既然找上门来了，就是种缘分吧”

蓝曦臣放下小家伙摸摸它的头，目送它重新隐没与密林中，眼中浮动的却又是他人

“世间千万种缘，兄长又怎知良缘还是孽缘”

蓝忘机此话一出，忽然想起自己和魏无羡，当初谁又能知道结局如何。只是他总觉得，以金光瑶前世的为人，实在难以让人放心兄长，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他觉得而已。

“良缘如何，孽缘又如何，既然来了，便是命里注定，何需避之”

蓝曦臣一席话蓝忘机竟无言以对。

“.……”

此时清风徐徐，树影斑驳，蓝曦臣仍旧与这温和的春风一般，柔柔的勾着嘴角，缓步向前。

“兄长”蓝忘机也跟了上去。

“……嗯？何事？”

“聂宗主前些日在云深不知处小住了几日”

蓝曦臣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怀桑在等我吗？”

“聂宗主只是与叔父说了聂小公子听学之事，顺便想怀念一下少年时光，并未提及别的” 蓝忘机淡淡回答道。

“哦……说起来当年你们少年意气，倒是恍如隔日”

回想起当年，蓝曦臣心里又怎的只是恍如隔了一世，从云深不知处被毁自己逃亡在外，到射日之征，到与聂明玦和金光瑶结义位列三尊，到魏无羡血洗不夜天殒身乱葬岗，弟弟受罚问灵十三载等来一人归，再到大哥和阿瑶无法挽回的悲剧，他原以为自己此生会就此一人走下去，而如今他终于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何。

蓝忘机看向蓝曦臣发现了他眼中的异样，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

“他临走时留下了这个，说是那天兄长离开后在客栈后院寻到的，托我交与兄长”

说着蓝忘机从乾坤袖中取出一圈小心包好的琴弦，上面还带着些许已经干涸的血迹。蓝曦臣一眼便认出了此物，这是专门用来使用弦杀术的琴弦，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弦杀之术乃本门禁术，小辈应该无人修习过”蓝忘机淡淡道

“怀桑是想提醒我么……”蓝曦臣边自言自语着，边接过了弟弟递过来的东西，没有多做端详便将它收入了乾坤袖中，他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

“聂宗主的侄儿我见过了，资质甚好，少年英气与赤锋尊当年确有七分相像。”

“……”许久蓝曦臣仍旧没有答话，蓝忘机不由有些担心。

“兄长？”

“有机会，我也该去看看大哥的独子” 半晌，蓝曦臣才幽幽开口，却透出些许沧桑之感。

蓝曦臣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向蓝忘机

“对了，景仪被下的咒可解了？”

没想到蓝忘机竟然没有言语，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魏先生也没有办法吗？”蓝曦臣有些惊讶的问道

“兄长离开后，魏婴跟江晚吟去了云梦，还未回来”

蓝曦臣看出了弟弟担忧的神色，关心的于是说道

“忘机若是担心他就把事务交于叔父打理便好”

“无事”

蓝曦臣忽然想起蓝忘机和魏无羡自从重逢之后几乎很少分开，此次这般定是有大事发生。

“江宗主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听说是……薛洋”

听到薛洋这个名字，蓝曦臣心中一怔，想起了尚在床榻上昏睡的金光瑶，不由有些担心。

“与他有关吗”

“还未可知”蓝忘机淡淡说道，可他那浅色的眸子中却是一紧。

“……看来，等魏先生回来，我也该见他一面”蓝曦臣思虑着，觉得就算闭关，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放心。

“好，魏婴回来我会告知兄长。”

“嗯”

绿荫漫漫，白衣飘飘，岁月经年，少年时世人眼中的姑苏双壁究竟有多久未如此般并肩而行，或许连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如今二人却早已无那般少年恣意云淡风轻。

 

 

去往云梦的马车在路上一路飞驰，车中三人对坐，却是一阵沉默。

虽说修仙之人身体修复的能力远过于常人，但江澄还是有些担心金凌，他所受之咒虽然解了但灵脉总有异样，确是要有些时日调养，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灵力尚可”的魏无羡。

“事情便是如我所说，现在宋子琛还在莲花坞，修补凶尸之事我不懂，碰见你倒是正好。”

江澄单手托腮望向车床外，有意无意的躲避着魏无羡的目光。

“这事等到了莲花坞看了宋道长情况便知，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金凌在姑苏的？”

魏无羡对江澄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一言不发的金凌，暗道这孩子真是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他父亲。

“我们本是来云深不知处询问你的下落，谁知半途遇上了……”

江澄话还没说完，魏无羡只觉得马车顶部一颤，车窗外忽然倒吊着露出了半拉脑袋，吓了江晚吟一跳，为了仪态他又勉强压下了心里的火。

“魏公子”

“温宁！好久不见啦，最近可好，先进来再说”

“嗯”

说着温宁麻利的从窗户直接跳了进来，坐在了魏无羡的对面。金凌睁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半晌又将目光移开，还是没有说话。

“是你带他们去了那家客栈？”

“嗯”

“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几日跟阿愿，哦不，思追公子他们夜猎，在秣陵的一处山谷中，当时金宗主跟景仪公子走一边，我与思追公子走一边，可后来我们在约好的汇合地点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便回去寻找，在一处沼泽边找到了景仪公子，却没有寻到金宗主……”

说道此处温宁停顿了片刻，他扭了扭脖子试探着看向金凌，金凌却好像在闭目养神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后来呢？”魏无羡搭话道

“后来，我们把景仪公子带回云深不知处后，我怕还有什么事要发生，就一直在云深不知处的后山藏着。有天傍晚看见一个黑影从后山悄悄潜入了云深不知处，他能进的了结界，我不行……不过没过多久他又出来了，我就一直跟着他，他在彩衣镇那家客栈的房顶上停了一会儿，也没跟谁接触，就又走了……我扒开瓦片看到屋里一个人在来回踱步，金宗主就躺在床上”

“那人没发现你？”江澄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温宁伸手了得，又没有人的气息，想发现他本来就难，何况当时恐怕金光瑶还在焦虑之中。”魏无羡对江澄笑了笑，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作品。江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会有谁来，不放心就想去找思追公子，但我进不了结界，只能在山门外边等边想办法，后来就遇到了江宗主……”

“是这样……这么说金光瑶还有个帮手，难道就是薛洋？！”江澄琢磨着眼中开始冒火。

“这些是说得通，但现在还只是猜测”魏无羡插着肩低头思虑着说道。

“后来看客栈来了很多修士，我没敢露面，泽芜君离开的时候，我看他好像不是往云深不知处的方向走的”

“哦？”魏无羡忽然俏皮的笑了起来“我说温宁，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哈哈”

“八卦？”温宁有些不明白魏无羡的意思，不过看看周围，似乎除了夷陵老祖笑的匪夷所思，其他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没事，没事”魏无羡笑够了冲温宁摆摆手让他放心不是他有什么问题，然后转向坐在一旁的金凌“话说，现在是不是该金宗主说说了？”

听到魏无羡打趣似的语气，金凌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放下拖着下巴的手，斜眼白了魏无羡一眼说道“你们不是都说了吗，事情就是那样，其他的我也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魏无羡凑近了金凌毫无预警的戳了戳他的脸，把金凌惊的一个踉跄，连坐在对面的江澄都看不下去了大喊道“魏无羡！你给我收敛点！”

“哈哈，江澄，人家金宗主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魏无羡皮皮的瞄了一眼气急败坏的江澄，撇撇嘴又乖乖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就记得蓝景仪那厮嘴一直不停，吵的人心烦……”金凌有点不自在的正了正身子“然后我们在森林里越走越深，觉得周围气息诡异正想停下来查看，突然有人从背后偷袭我，我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在那客栈了”

“偷袭？怎么偷袭的？可看见了那人的脸？”魏无羡忽然认真起来。

“都说了是背后偷袭，要看见了会不告诉你吗？……至于怎么袭击的……我就记得脑后一凉，阴森森一股邪气……别的就不记得了”

“没有感到痛苦吗？窒息的感觉？或者丹田发热？金丹有异什么的？”魏无羡疑惑的一连串问题让金凌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细细的回想了一会儿，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魏无羡又是一阵思索，许久才摊了摊手，故作无奈的说道。

“诶，算了，等办完宋道长的事，我回去查查便知，不管怎么说，下咒之人已经给你彻底解了咒，看来他并无要伤害你的意思。”

听到此处，金凌有些踌躇的看向魏无羡，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大男人遮遮掩掩作甚”江澄不耐烦的看着金凌，忽然拿出了长辈的语气。

金凌毕竟已经成年，是很久没听见舅舅这样说话了，心中一时有些别扭。

“江宗主，金凌毕竟也是一宗之主了，别老呼来喝去的。”魏无羡此时看似解围的话却激得江澄差点从对面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当然，这都是魏无羡看到江澄瞪着他的眼神后判断出来的。

魏无羡只好在紫电发出的阵阵灵光之中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脸，算是给江澄回应了面子。

“他……那个人，真的是……小叔叔吗？”

“金凌！”江澄听到金陵对金光瑶的称呼，心中一怔。眼前又浮现出那日观音庙被金光瑶的琴弦挟持的金凌。

“多半是啦，你也看到泽芜君他的神情。”

“……”金凌又陷入了沉默。

“蓝曦臣究竟是怎么想的！”江澄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拍到了矮桌上，脸冷的好像一块千年寒冰。

“冷静些，江澄，泽芜君向来是思虑周全之人，我相信他自有打算。”

“哼！”

马车忽然慢下来了一阵，一名江家的修士在窗边问道

“宗主，就要到驿站了，是否要休息一下？”

江澄望了望天，又看了看懒洋洋的魏无羡和若有所思的金凌，他决定还是快些赶路早点回云梦为好。

“天色尚早，还是先赶路……”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江澄的眼睛瞪的比小时候还要圆“怎么停下了！谁让你们停的？！”看到这，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宗主，有五六个兰陵金氏的修士挡在路口。”刚才那名江家修士有些紧张的禀报道。

“阴魂不散……”没想到金凌起身要下车

“金凌你坐下，我去”江澄一把拉住了他

金凌见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舅舅，毕竟是金家的事，我不露面传出去会有人污蔑江家的。”

听到金凌反抗的意愿浓烈，江澄更是冒火

“我还怕这个……!”他正要按住金凌自己下车查看，忽然被魏无羡一手挡住“魏无羡你拦我干什么！”金凌趁机蹿下了车门，整了整衣服走了过去。

“金凌大了，咱们在后面保着他就是，总不能替他挡一辈子”魏无羡拉着江澄坐了回来，从车窗向前方观看动向。

 

“为首的那个也是朱砂点额，是他们本家的公子，看岁数跟金凌差不多吧”魏无羡托着腮懒洋洋的说道

“那是金阐，是金子轩表兄的儿子”江澄没好气的补充道

“听着耳熟啊，他们关系怎么样？”魏无羡似乎精神了起来。

“小时候打过几次架，长大后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倒是金阐的爹偶尔会关心一下金凌的动向”江澄却看着更不爽了。

“看样子，跟客栈那波人不是一伙的”

“何以见得？”江澄不服气

魏无羡发现车子的空间大了，便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说道“对方只有五六个人，而且都是修为尚可的同辈，客栈那个老家伙知道江家的实力，要是想出手半路劫持怎可能就找这几个小家伙来。而且周围若是有埋伏你我都在十米开外，现在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好像给了金凌什么东西”江澄紧张道，魏无羡看着江澄的样子，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江宗主又变回了少年时般的样子，魏无羡突然很想逗逗他，可心思一动马上又收住了。毕竟时过境迁了。

“看他们对金凌礼数有加，当不是心存歹意而来”魏无羡伸了个懒腰淡淡道

“哼，礼数，最是能迷惑人眼”江澄还是紧紧的盯着金凌一刻也不肯放松

“你说话老是这样，幸亏这没有蓝家人在”

“你！帮宋岚修复后你给我赶紧滚回蓝忘机身边去，别让我再看见！”

魏无羡觉得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好像自然而然的他们两个说起话来最后总会变成这样。

“……”

不多时，金凌板着脸回到了车上

“他们给了你什么”江澄紧张又担心的问道

“一封信，给你们”金凌不耐烦似的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我也能看？”魏无羡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你也不是外人，舅舅看得你如何看不得，看了也好帮着出些主意”

“荣幸之至”魏无羡笑呵呵的从江澄手里夺过了信。

“……”金凌若有所思的看着魏无羡，江澄则插着肩沉默的看着魏无羡。

半晌，魏无羡细细的读了这封信，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踌躇的缓缓说道

“看来你家的事还真是微妙……”

 

 

待蓝曦臣回到卧室，床榻上却已经没了人影。

“已经醒了么……”

蓝曦臣淡淡自语，却无人应。

他四处查看，人并不在屋内。这里的院落别致，素雅并不庞杂。

绕过池塘，穿过深深浅浅的兰草丛，走出一扇月亮门，蓝曦臣来到了一处豁然开朗的露台之上，那人正依坐在亭中。

“阿瑶？”蓝曦臣一如往常的和煦声线，映入了金光瑶的耳朵。

“……”可他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般，仍旧静静的眯着眼看着遥远的云海和西垂的太阳。

蓝曦臣走近金光瑶，黄昏金橘色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把纯白的中衣也应的好像一件金星雪浪袍一般熠熠生辉。只是裸露的双手似乎又有了新的伤口，红肿的伤痕蓝曦臣看在眼里便知晓了出处。

“你试过了”

“.……”金光瑶仍是一片沉默

蓝曦臣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金光瑶一定尝试了硬闯出结界，却被灵能击中，又不肯放手想要强行死开结界手指才会变成那样。

“还在怨我？”

“.……”金光瑶不知道蓝曦臣所说的是指哪一件事，是梦里的还是梦外的，可无论怎样，他仍旧不想说话。不是在怨蓝曦臣，只是他觉得好累，累的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夕阳壮美，彩云如画，确是摄人心魄，可你重伤初愈，赏景也该披件衣裳。”说着蓝曦臣坐到了他身边，解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金光瑶的身上。金光瑶身体接触到那件带着卷云纹和兰草香的白衣一瞬，身子不禁轻轻一颤，那微小的动作，他想蓝曦臣应该看不出来。

蓝曦臣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陪着他静静的看着天边的落日，仿佛熊熊燃烧的火，渐渐在天边熄灭，随之漫天的五彩光景也通通变得暗淡，渐渐隐没在幽蓝的天空中。

“……这是哪”直到苍穹中繁星点点，金光瑶才忽然幽幽的开口。

“瑶台，历代蓝氏家主闭关修炼之地”蓝曦臣此刻也换了一个相较平日里更加放松的姿势，看起来似乎还带了一点慵懒的气息。

“令尊闭关的地方？”

金光瑶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尽管那里已经是一片漆黑。

“嗯”

蓝曦臣简单的应道

“如今你也要同他一样”

金光瑶淡淡的问，却丝毫听不出疑问的语气，只是蓝曦臣能感觉到他的心境此时却是异常的平静，梦中剧烈的情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也许不会”

蓝曦臣思索了片刻，忽然起身走到了金光瑶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夜风有些清冷，虽已是初夏但拂过皮肤仍是微凉，蓝曦臣俯身将披在金光瑶身上的外衣紧了紧，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和玉雕一般俊美的脸映入了金光瑶的视线。

金光瑶抬起头，目光似乎仔细的在描摹着蓝曦臣的轮廓，仿佛想从中再挖掘出什么深奥的谜底般。蓝曦臣的眼睛带着笑意，深潭般的眸子也没了往日的凉意，像是一杯温热的清茶。

许久，金光瑶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轻笑

“呵，这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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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有时间赶紧写一点，后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写了

果然大家都已经忘了前面的内容了么

谢谢还在看的亲们的支持O(∩_∩)O